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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然而。

【太中】暗夜繁花

*小妈文学但小妈是宰

*同父异母,伦理关系邪恶且混乱

*宰又黑又茶又不择手段,中也同样不是乖孩子

*请仔细阅读前三条,请确保能接受再继续


太宰治按住身下的人,手里抓着他柔软的橘色发丝,笑盈盈地对着门口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留下了这么美的中也。”


…………………………………………………


(1)

中原中也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深夜。他刚刚参加完一场宴会,因为不胜酒力而喝得有些头晕,正打算早些休息,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正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陌生男人的旁边还坐着自己的父亲。


他微微皱眉,带着几分醉意的蓝色眼睛毫不掩饰地把那陌生男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三遍。那男人却完全没有介意他充满敌意的眼神,反倒还微微地向他笑了一笑。


中原中也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就讨厌他,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笑容毫无一丝单纯可言。


“中也,别板着脸,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太宰治。”中原先生察觉到中原中也的不善,便笑呵呵地先开了口。


名为太宰治的男人站起身,桌上花瓶里的白荼靡因他的动作而掉落了一片花瓣。他的声音轻缓而优雅:“初次见面,你好呀,中也,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生活了哦。”


浅色长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沙色的长风衣勾勒出高挑挺拔的身材,领结上的蓝宝石熠熠生辉,莹润的色泽昭示着它的价值不菲。中原中也的目光一点点上移,最后停在太宰治那张脸上。


尽管中原中也不情愿,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张脸的确是上等货。桃花般的眼睛就差把招蜂引蝶四个字写在里面,焦糖浆色的眸子温柔多情却又好似暗藏陷阱,深色的头发衬得脸庞越发白皙通透。这是一张漂亮的脸,但也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锋芒,再漂亮也不至于让人分辨不出性别。


不过此时的重点显然不在太宰治的长相上,而在于他刚刚说的话上。中原中也盯着太宰治向自己伸出的手,并没有去握,而是挑了挑眼梢质问道:“一起生活?什么意思?”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也不尴尬,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玩味。


“中也,你也知道我和你母亲已经离婚很久了。”中原先生也站了起来,颇有深意地瞥向太宰治。


中原中也迅速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不知该把火气撒在谁身上。他伸手指着太宰治的鼻子,面向着父亲,越想越觉得这事荒诞可笑:“所以你找了一个男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他的手指已经戳到了太宰治的鼻尖,太宰治顺势抓住他的手,像是要缓和气氛似的开始说软话:“我也一样可以照顾好中也的。”


太宰治的身高目测有一八零往上,手也比中原中也的手大了一整圈,他的动作里隐含着一种和话语截然不同的强势,像靡丽诡艳的曼陀罗花,无声无息地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中原中也整个人一凛,触电一样抽出手:“用不着!”


太宰治微微怔住,睫毛一垂,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还哪里有什么强势和危险,那双眼睛里分明已经装满了惊诧和委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明显失落的神情,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小白脸无非是看上了他家的钱才和他父亲结合在一起,也没存什么其他的坏心思,刚见第一面就粗鲁地对待他好像确实不太合适。中原中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刁难太宰治,转头向父亲抛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的问题:“所以你找一个男人来当我的后妈?”


窗外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中原中也的眼神像天气一般潮湿冰冷。这件事发生得毫无预兆,他毫无准备,并不能很快接受一个才认识的人住在家里,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男后妈这个物种。


中原先生叹息一声:“中也,你也长大了,这样的事没什么罕见的。”


中原家世代经商,金钱堆砌出了去往上流社会的台阶。中原中也早早接触阳光的背面,对很多事见怪不怪,只不过这事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分量就不一样了。


“好,”中原中也冷笑着点头,“那你告诉我,你既然喜欢男人,那当初为什么要和母亲结婚?”


中原先生走上前,搂了搂中原中也:“那时候我和你母亲本就是不得已的商业联姻,之后我们也是和平离婚,她想要的东西也拿到了,我和她谁都没有对不起谁。”


太宰治似乎很轻地发出了介于冷笑与叹息之间的声音。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如此不识趣,便狠狠地瞪过去。太宰治立刻不知所措地站好,十分自觉地闭了嘴。


中原中也烦死了太宰治那副没骨气的模样,一甩手,蹬蹬地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摔得山响。


“别太介意,我只有中也一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不太好,但他对你没什么恶意的。”中原先生笑笑。


太宰治微微抬起眼睫,语气依然温和又无波无澜:“我不介意。中也这个年龄,叛逆些也正常。他刚喝了酒,我给他送杯牛奶过去,好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2)

中原中也烦躁地脱下外套,平躺在他的大床上。他高高兴兴地参加完宴会,没想到回家之后就面临了这样一场闹剧。


父母已经离婚多年,母亲离开了横滨,父亲又常年忙于工作,中原中也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人处理所有事情,家里突然多个人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反倒心烦。


中原中也回想着太宰治刚刚的言行,觉得他大概是个黏人的主,心里盼望着他可千万不要来黏黏糊糊。自己下个月就要举办成人礼,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可能再和继母培养出什么感情。


一想到“继母”这个词,中原中也差点吐出来,忙按了按腹部,准备歇下。


他不想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门外很快响起了太宰治的声音:“中也,要喝点热牛奶吗?”


中原中也气不打一处来,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想理他。


“中也,不喝牛奶的话,也要先洗漱一下再睡呀。”太宰治继续说。


中原中也狠狠地咬牙:“你不是应该去陪我父亲吗?不用来管我。”


太宰治的脸色顿时沉了几分,他盯着紧锁的房门,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从头发上取下一枚细发夹,轻轻插进了锁孔里,正要拧动,却转念一想,又将它拔了出来。


门外安静了几秒,中原中也以为太宰治被说哭了。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很难听,不过难听又怎样,难听不代表不正确。


太宰治牵起唇角,重新挂上笑容,声音里多了几分可怜的腔调:“中也,开门好不好,我如果没把你照顾好,会被你父亲斥责的。”


中原中也低声骂了一句,终究是于心不忍,下床开了灯,光着脚打开了门。


杯子里的牛奶热气腾腾,飘起来的水汽隔开了两人的脸,中原中也隐约看到太宰治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


太宰治换了一只手拿杯子,原本那只手的指尖已经被烫得发红。中原中也皱眉看着他的手,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你经常做粗活?”


“为什么这么问?”太宰治偏了偏头。


中原中也抬起一条手臂撑着旁边的门框,依然还是把太宰治拦在屋外。外面没开灯,太宰治站在一片阴暗中,居然临下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莫名烦躁:“别那么看我。”


太宰治莞尔:“可中也长得很娇小啊。”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中原中也压制了一下怒火,“你经常做粗活?”


刚刚在楼下,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抓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太宰治的指尖和手掌的某些部位覆着一层茧,颇有几分饱经风霜的意味,可怪就怪在,他手背上的皮肤却又白又细,连下面蓝青色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常常做粗活的人,就算是手背也没法保养得这么好。


“嗯……是呢,”太宰治轻轻蹙起眉尖,“我小时候的日子可是过得非常苦呢。”


中原中也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杯,捏着鼻子迅速喝完——他不喜欢牛奶的味道,尽管喝牛奶可以长高。嘴角上沾了一滴牛奶,他还没来得及舔掉,太宰治就伸手帮他抹了下去。


“你干什么?”中原中也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下意识地又擦了一下嘴。


太宰治露出一个笑容:“帮中也一下而已。中也以后在别人面前可不能把牛奶喝到嘴外面哦,一点都不雅观。”


中原中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把空杯放回他手里就要关门。


“中也不洗个澡吗,我已经把水放好了。”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扳住了门,然后又强硬地把门拉开。


果然难缠。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好。”


他很想发火,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火理由。太宰治很贴心,待他很好,就算被讨厌了也还是轻声慢语地同他说话。中原中也不禁好奇太宰治的童年到底有多么悲惨,硬生生被磨去了所有的棱角,还为了钱不惜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


太宰治还不知道中原中也在心里是怎么编排自己的,他弯腰把手伸进浴缸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刚刚好,便起身开始给中原中也脱衣服。


“你又干什么!”


中原中也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要跳起来:“我自己会脱!”


回音萦绕在浴室里,太宰治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顿时怔了一下。


中原中也以为太宰治要离开浴室了,然而下一秒钟,太宰治却直接按住他的肩给他解扣子:“中也,你看好了,我也是男人,你躲什么。”


那双苍白的手力气不小,中原中也挣扎了一下居然没挣开。他总算找到了发火的理由,咬牙切齿地讥讽:“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碰我!你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吧?和那种老男人上床不觉得恶心吗!”


他不管不顾地吼完这几句话,连自己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响,太宰治却还在做自己的事,帮他把腰带抽出来,又利落地脱了他的内裤,示意他到浴缸里去,全程没再说一个字,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中原中也进到浴缸里,刚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看到太宰治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以一种极为悍利的姿态掐上了中原中也的脖子,然后不由分说地用力,把他往下摁。


中原中也睁大眼睛,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太宰治的手腕:“你想杀我?”


太宰治松了力气,显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他坐在浴缸边缘,看着如野兽一般警惕的中原中也,失笑道:“害怕了?刚刚骂我的时候不是还很有气势吗。”


他的声音让中原中也联想到吐信子的蛇,一双竖瞳华丽危险,冰冷的身体游走过皮肤,引起一阵战栗。中原中也紧紧地盯着他:“我骂得不对吗?”


浴缸里的水被翻腾起来,泼洒在地上,有一部分也沾到了太宰治的裤子上,把浅色的布料染成深色。他摇头道:“首先,中也说得不对,其次,好孩子不可以说那么没礼貌的话。”


“不对吗?那你掐我做什么?不是因为恼羞成怒?”中原中也气得想笑,跟老男人上床就是上床了,有什么好狡辩的?


太宰治站了起来,眸中似有刀锋扫过:“我掐你是因为我想给你个教训,让你下次别说这种话。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在名义上我也是你的长辈,还教训不了你?”


中原中也在浴缸里坐直了,身上水淋淋的,蓝宝石般的眼睛被怒火烧得异常明亮,气得说不出话来。


“像只落水的小狗。”太宰治笑道。



(3)

“中也其实不太喜欢父亲吧。”太宰治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随口道。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中原中也问。


太宰治轻轻打了个哈欠:“你之前叫他老男人,提到他的时候语气也不好。这不难猜。”


中原先生常常外出,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太宰治熟谙生意场之道,帮中原先生处理商业文件总是游刃有余,专业程度不亚于职业助理。中原中也觉得奇怪,按太宰治的说法,他的童年特别贫苦,肯定没有机会受到良好的教育,也不知道他那些知识都是怎么学来的。


“我父亲是因为你能干才找的你吧,”中原中也替太宰治不值,“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父亲,还得受委屈。”


其实中原中也都知道,父亲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算是有绅士风度,但这些年来从来没安分过,男女不忌,这会儿把太宰治带回家来,外面指不定还养着几个人。中原中也懂事早,不太相信父母是所谓的和平离婚,他没对父亲的人品抱有过多少希望。


“我没受什么委屈呀,现在不也过得很好,中也是想把我赶走?是觉得我做的饭很难吃吗?”太宰治似笑非笑。


中原中也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味道的确不怎么样,还没我的手艺好。”


太宰治眼睛弯弯的,心情不错的样子:“那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中也做的饭呢?”


“想得美。”中原中也嘁了一声。


太宰治算不上有多会照顾人,家务方面也很少自己上手,但偏偏就是会做几个味道不怎么样的家常菜——中原中也很吃这一套,父亲从来没给他做过饭,他不知道家人做的饭是什么滋味,直到某天太宰治给他端了一盘平平无奇的炒菜,他对太宰治的印象顿时有了一些改观。


那天太宰治的手指上缠着绷带,中原中也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太宰治随意扬了扬手,说切菜时不小心把手剁了一下。


饭做得难吃就罢了,切菜还能切到手,这人对家务有多不熟练可想而知。既然从小家境贫寒,不是应该早当家吗。中原中也拉过太宰治受伤的那只手,有意无意地抚摸过他虎口那处的茧:“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监护人哦。”太宰治笑。


“我马上成年了,不需要你监护。”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


太宰治习惯了他死倔的性情,没有就这句话与他争论,而是把话锋巧妙地引到另一个方向上:“作为监护人,我是不是比你父亲合格多了?”


“你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缓缓皱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是不是比你父亲合格多了,中也是不是更喜欢我。”太宰治难得直白,目光刺进中原中也眼眸深处。


中原中也感到了太宰治言语间深藏的恶意。它像一朵生长在白骨上的花,乍看美丽无害,其实根部已经深深扎在溃败的血肉和骨骼中,早已腐烂多时。


他慢慢地捏住手里的餐具:“你想害死我父亲,想办法拿到所有家产?”


太宰治眼睫微微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直接笑出声:“家产我可不稀罕,那都是你的。中也想快些得到吗,我可以帮忙哦。”


“既然你不想要钱,那你为什么要帮忙,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想要什么?”中原中也的指尖逐渐变得冰冷,他不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太宰治的对手,谈话时永远处于被动。


“别急啊中也,你父亲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少,我和你一样,都不喜欢你父亲。中也现在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太宰治面上纹丝未动,从容不迫,一如既往。


中原中也瞪着他。他心里渐渐明了,太宰治来到这里怕不是出于某种原因来向他父亲寻仇的。


不过既然向他父亲寻仇,那也应该一并将他也解决才对,又何必对他说这么多私密的话。太宰治,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太宰治摸了摸中原中也的头发,像在给一只炸毛的小动物顺毛:“好啦,我只问中也一个问题:想不想快些得到金钱、权力……和更多的东西?”


中原中也说,想。


太宰治笑了,站起身,走到中原中也身旁,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颌,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吻:“好孩子。你既然这么回答,那我们就是共犯啦。”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立刻把脸偏开,脱口而出道:“太宰治你往我父亲头顶上撒草籽。”


“亲脸就是撒草籽了?”太宰治上前一步,在中原中也惊愕的目光中把他的脸扳过来,吻上他柔软的唇瓣,又逐渐深入,用力咬下去。


粗暴的亲吻让中原中也几乎窒息,连反抗都忘了。他只听到太宰治低低地在他耳边道:“这才叫撒草籽哦。”


一吻毕,中原中也气喘吁吁地搡开太宰治,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太宰治脸上浮了几道红印子,但没生气,权当是被猫挠了。


中原中也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太宰治那压制不住的情和欲。


他也大概知道太宰治想要的是什么了。


“中也就要成年了,到那天呀,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中也。”太宰治若无其事地坐回到椅子上,继续吃饭。


中原中也恶劣地一笑,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我不相信你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


“那怎么可能,当然要送中也好东西,”太宰治被打得有点疼,便支起小臂,单手托着那半张脸,“那可是只有大人才可以得到的好东西。还有,中也今天打我这一耳光,我早晚让你还回来。”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那你打回来。”


太宰治笑而不语。



(4)

中原中也往家里带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两人走进家门时,太宰治微微一顿,随即露出滴水不漏的笑容:“带朋友来家里玩?”


“她是千野家的小姐,今天刚好有时间,就来家里坐坐。”中原中也暗暗地叹息一声。他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但千野家又和他父亲有贸易往来,他不得不尽力维护双方的关系。


太宰治没说什么,只是叫人给做了一桌佳肴。他稍一思索,想着好歹也自己动手做一道菜,可刚拿起刀,就不小心把刀尖狠狠地划在了自己手上。


血一滴一滴往下掉,他放下刀,手指伸进嘴里吸了一下,然后又简单收拾好了染血的案台。菜终究是做不成。


饭后,太宰治去楼上处理事务,千野小姐则搂着中原中也的胳膊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中也,你父亲之前见过我几面的,他还特意让我们两个多在一起走动走动呢。”


“千野小姐这么美丽,肯定会受到很多人的喜欢的,”中原中也悄悄地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千野小姐这个时间不回家吗?”


“才不要,谁会这么早就回家睡觉呀。”千野小姐哼了一声。


中原中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都被摁在了她柔软的胸口,很快心下雪亮,知道了千野小姐此行的目的。他咬了咬牙,用了些力气抽出胳膊,微笑道:“虽然千野小姐可以不回家,但我家管得严啊,我们这样不合适。”


他担心被太宰治发现,便想要站起身送她离开。谁料千野小姐却抢先一步挪动了位置,坐到了他的腿上:“中也,我难道不漂亮吗,我们在一起多合适啊,这样我们两家的生意也能更好做。”


少女毫无顾忌地把手放在他的腿上,中原中也脸色发红,眼睁睁地看着她解开了一粒上衣扣子,逃走也不是,发火也不是。


“中也。”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太宰治轻扶着栏杆走了下来,提醒道:“你父亲打来电话,让你马上去他那里一趟,好像是有急事。”


他话音刚落,中原中也就火急火燎地站起来,心跳如擂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千野小姐,请你先回去吧。”


千野小姐怔了一下,不禁抬头看着那个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男人。男人礼貌地对她笑:“千野小姐,我送您?”


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迅速攀上了她的脊梁。她拿起包,摆摆手道:“那中也既然有事,我就先走了,这位先生……不用送了,谢谢您。”


千野小姐逃跑似的冲出了中原中也家的大门。中原中也疾步走过来:“有什么急事?我现在就可以动身。”


“根本没有事,”太宰治面沉似水,“我顺口编的。中也是不懂得拒绝吗?就不会躲开吗?如果今天我不在这,你打算和她进行到哪一步?”


中原中也摇头:“我没有……”


太宰治冷冷笑了一下:“是哦,中也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你有生理需求的话完全可以跟我说啊,我作为你的监护人,怎么能不满足你的合理诉求呢?”


“你在说什么啊!”中原中也想往后退,却被沙发绊了一下,跌坐在沙发里。


太宰治一言不发,直接走上来,又把他往沙发里推了一把:“我用手?”


中原中也无力推拒。他确实懂得没有太宰治多,最终只得败给自己的欲望。


那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变质。成长就像一场盛大的溃烂。



(5)

四月末,中原中也迎来了他的成人礼。


今年的雨水多,天气回暖得也缓慢。中原中也穿着笔挺的四件套,西装马甲修饰出纤细的腰肢,那双腿也细,倒显得臀部饱满有曲线。


太宰治站到他身后,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帮他整理领结:“中也很美。”


中原中也回过头,鼻尖顶到太宰治的胸口。太宰治今天换了衣服,一身低调又不失贵重感的黑西装,散发着极为清淡的木质香水味。


“我应该叫你……”中原中也脑海中闪过几个称呼,都觉得不合适,“还是继续叫你太宰吧。”


宴会上来了很多人,有一些长辈,还有他父亲的很多个合作伙伴。中原中也第一次知道太宰治酒量很不错,而且还会抽烟。太宰治帮他挡酒,场面话说得很漂亮。中原中也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即便是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也很少来陪他,今天也是如此,要晚上才能回来。


不过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中原中也承认太宰治的话,他的确更喜欢太宰治。


有人把自己家的女儿介绍给中原中也认识,中原中也出于礼貌并未直接拒绝,和那位小姐简单地跳了一支舞。太宰治站在旁边看着,一边咬着牙,一边摆出笑脸。


宾客散去,天色已晚。太宰治同他回到家,中原中也揪住他的衣袖,几乎是逼问了:“我的礼物呢?”


太宰治把半醉的中原中也放到床上,自己去书房的保险柜里取了一个文件袋,然后折返回房间,把文件袋放到中原中也怀里。


中原中也早知道太宰治的礼物一定会不同寻常,但他看到文件袋的时候还是猛地紧张起来,那里面装的必然不是什么温柔的东西。


太宰治帮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打开看看?”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黯淡的台灯,中原中也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文件袋,抽出一叠纸。


太宰治解开了领带,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他也很累,把那笑容往脸上挂了一天,就像一场酷刑。


文件袋里是两个女人的档案,其中一个是中原中也的母亲,另外一个,中原中也不认识。他仔细阅读着,眉头逐渐锁在一起,嘴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线:“这个陌生的女士,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我母亲则是第二任……可父亲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你让我知道这个有什么用意吗?”


太宰治盯着那个女人的照片,很轻地对中原中也说:


“她是我母亲啊。”


中原中也听到什么东西开裂的声音,他一下抓紧了那些纸张,抬起头直直地望着太宰治。墙上的挂钟突然响起来开始报时,中原中也完全没听到,耳鸣阵阵,从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极力理出关键点。


太宰治想摸他的脸,他猛地弹了起来,躲远了他:“太宰……你……一直在骗我。”


“没错,我是你的哥哥,是你父亲的情人,我还想做你的爱人。我真贪婪,”太宰治抓住中原中也的脚踝把他拖回来,“别害怕,我不会害你。”


“中也都看到了吧,父亲呀,就是个人渣,我母亲当年被骗婚嫁给了父亲,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得知父亲喜欢男人的真相后带着我愤而离家,但她情绪不好身体又弱,不多久就病死了。我只好独自流浪了几年,后来被人捡走,生活才逐步好起来,”太宰治撩开中原中也额头上的发丝,把那双蓝眼睛完整地露出来,对他说,“我流落在外,而父亲又不能没有继承人,只好又娶了你母亲,生下了你之后又抛弃了她。”


中原中也颤声问他:“你被谁捡走的?”


太宰治丝毫不隐瞒:“港口黑手党。你一直问我是否常做粗活,说实话我没做过什么粗活,手上的都是枪茧,我装得好辛苦啊。”


“不……你也是父亲的孩子,你还,还和他勾搭在一起?”中原中也的瞳孔都在颤,快要失去逻辑,不太能听清太宰治在说什么,只能抛出问题。


太宰治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又怎样,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有一万个方法让他离我远远的。”


他轻轻抚摸着档案上母亲的照片。他和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线条柔和,而眼尾却扬起来,上勾的弧度直探鬓角。


而父亲完全没认出他来,怕是把他母亲的样子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父亲还口口声声说“我只有中也一个孩子”,可真是笑死人了。


中原中也做了几次深呼吸:“那你是来报复他的吗。以你的身份,可以轻松地了结他,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你还不懂吗,”太宰治俯身咬他的耳朵,“我是因为你。起先我的确想把他杀掉了事,可是我发现他还有一个孩子叫中原中也。中也你知道吗,我之前对你非常嫉妒呢,我们都是他的孩子,但我们小时候的日子却天差地别。我本想装成他的情人,顺便好好把你折磨一番,可是后来……我还真是不太舍得折磨你。”


中原中也躺在床上,僵硬地承受着太宰治的亲吻。太宰治一路向下,舌尖触碰着他的锁骨:“中也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想让他失去所有吗。”


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上还真像太宰治:“想。”


太宰治一点一点地褪下中原中也的裤子:“既然想,那必然少不了我的帮忙。”


月色凄然,中原中也看着月亮,直到太宰治一把拉上了窗帘。


中原中也望着太宰治的脸,突然想通了一些东西。他动了动双腿,那是个邀请的姿势:“是啊,当然得有你帮我。”


中原中也像一朵为他绽放的花。


太宰治的动作远没有他的声音温柔,中原中也咬牙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报复我打你那一耳光?”


“我可是很记仇呢,”太宰治停顿片刻,“楼梯那边有脚步声,你父亲回来了。门没上锁,我们要继续吗?”


“要啊,你最好能在他进门的时候把我操昏过去,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中原中也抓紧太宰治的手臂。


中原先生的梦里都没出现过这样的场景。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的领带遮了眼睛,他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太宰治拽住了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他发出一声低吟,淹没中原先生暴怒的吼声中。


太宰治说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问中原先生,你还记得她吗。


他还问,你觉得,我到底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的情人呢?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你在我眼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中原先生惶惶然地看着太宰治,看着散落一地的档案,极度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他说不出话,直到大床发出咯吱声,中原中也泄出哭腔,他才回过神来,嘶吼着问太宰治要做什么。


“你说呢,”太宰治掐住中原中也不停颤抖的后颈,又咬了上去。白嫩的颈子破了皮,太宰治唇边沾了血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留下了这么美的中也。”


中原中也想起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时,桌上放的那束荼蘼花。它掉了一片花瓣,但依然开得那样好。



(6)

三日后,中原先生获罪,不出几天,又因急病死在狱中。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港口黑手党不仅仅是横滨最大的犯罪组织,更是地下政府一般的存在,没有什么人能与之抗衡。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了,可以继承你家的产业,也可以跟我走。”太宰治说。


中原中也说,我跟你走。


“那中也以后就过不了安稳的生活了,我那边可是黑手党哦。”太宰治微笑。


“我们已经是共犯了,我当然要跟你走,”中原中也挑眉道,“你不带我吗?”


太宰治垂睫笑道:“中也之前不是说想要家产吗,怎么,现在又不想要了?”


“现在不想了,我更想要你。你带不带?”中原中也抓住太宰治的领带,狠狠往下扯,同他接了一个吻。


“中也真是坏透了,”太宰治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带,我乐意至极。”


不必歌颂那些年少的时光。他们年少时就像孤狼,痛苦,迷惘,好勇斗狠,孤注一掷。


但也像盛大的交响乐章,随着音乐,踩着满地的鲜血跳一支舞,在黑暗中永不落幕。


…………………………………………………


Fin.


彩蛋是一点轻松愉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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